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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需要許多土地嗎 | |||||
作者:佚名 勵志故事來源:本站原創 點擊數: 更新時間:2023/10/8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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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需要許多土地嗎姐姐從城里到鄉下來探望妹妹。姐姐嫁給了一個生意人,住在城里。妹妹嫁給了一個莊稼漢,住在鄉下。姐妹倆一起喝茶,聊天。姐姐洋洋自得,吹噓她在城里生活怎樣好:住得寬敞豪華,穿得干干凈凈,孩子們打扮得漂漂亮亮,吃甜的,喝香的,而且,坐馬車兜風呀,去游樂場呀,進戲園子呀等等。 妹妹聽了老大不高興,就想貶低生意人的生活,抬高莊稼漢的生活。 “我才不拿我的生活來換你的呢,”她說,“盡管我們過得平淡,但是不擔驚受怕。你們過得很風光,可是要么賺得足足的,要么就賠光了老本。俗話道:賠本是盈利的大兄弟。總是這樣的:今天是闊老倌,明天是叫花子。而我們干農活的就踏實多了;莊稼人的肚子細,但活得久;我們不算富,卻餓不著。” 姐姐說:“和豬啊牛啊在一塊兒,這算什么溫飽啊!家里沒擺設,外面無朋友!你在家累死累活,一輩子都和豬牛糞打交道,將來孩子們還要過同樣的生活。” “那有什么大不了,”妹妹說,“這是我們的生活。我們安居樂業,不用求誰,也不用怕誰。你們城里人生活在眾多誘惑之中,今天還好好的,明天就中魔了,不是勾引你們丈夫去賭牌,就是引誘他去酗酒,再不就是勾引他去嫖女人,一下子家產全敗光了。莫非不是常有這種事嗎?” 妹夫帕霍姆躺在灶炕上聽姐妹倆閑聊。 “這話不假,”他說,“我們農民從剛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在土地——母親的懷抱里滾爬,腦袋里沒有那么些荒唐事。叫我們煩惱的只是地太少!如果想要多少地就有多少地,不用說不怕人,連魔鬼我也不怕!” 姐妹倆喝完茶,又聊了一陣服裝,就收拾茶具,躺下睡覺。 魔鬼坐在爐灶后面全聽見了。他感到得意的是,那農婦引她丈夫夸下海口,說什么如果有地,那就連魔鬼對他也奈何不了。 “行啊,”他想,“咱們來打個賭。我給你許多地,用地來治服你。” 這附近有一個女地主,她有……120俄畝地。過去她和農民關系融洽,不欺負人。后來她雇了一個退伍兵來當管事,農民就開始吃罰款的苦頭了。不管帕霍姆多么小心謹慎,不是他的馬跑到女地主的地里去了,就是他的母牛闖進了別人家的園子,要不就是他的牛犢進了她家的草場,每次都被罰款。 帕霍姆付了罰款,回家就打罵家里人。一個夏天,帕霍姆就被管事罰了好幾次。牲口圈起來了之后,帕霍姆反而高興起來,雖說沒有青飼料喂很可惜,但不用害怕挨罰了。 冬天,聽說這位太太在賣地,大路邊的一家客店老板決定買下來。農民們聽了后暗暗叫苦:“完了,店老板買了這些地,將來罰起款來要比那位地主太太厲害多了。我們就住在這些地的附近,沒有這些地便沒法活的。” 他們一起到太太家去,請求她別把地賣給客店老板,而賣給他們,同意出高價。太太同意了。農民們在一起商量如何把太太的地全買下來。商量了幾次,都沒有統一意見。魔鬼使他們各抒己見,總說不到一塊兒。 結果只好決定各買各的,誰能買多少就買多少。這個辦法太太也同意了。帕霍姆聽說鄰居買了太太的……20畝地,只交一半現錢,剩下的一半,太太同意他一年以后交清。帕霍姆羨慕不已,心里想:“要是大伙把地都買走了,我就一無所有了。” “人家都買地,”他說,“我們也得買……10來俄畝。要不沒辦法過日子,我們吃管事的苦頭可吃夠了。” 他們合算怎么買地。手頭有存款……100盧布,再賣掉一匹馬駒和一半蜜蜂,再把兒子給人當雇工作抵押,再向親戚借一點,就可以湊足一半款子。 錢湊齊了,帕霍姆看好了一塊地,有……15俄畝,外帶一片小樹林,接著到太太那里去談買賣,講好買……15俄畝,擊掌為定,預交了定金。他們又進城簽了契約。他交了一半地款,剩下一半說好在兩年內全部還清。 于是,帕霍姆有了自己的土地。他借到一些麥種,插在新買的地里,麥子長得很好。一年之后他就把欠太太和親戚的帳都還清了。帕霍姆不再當雇農了,他種自己的地,在自己的地里割草、伐木、放牧。每當他翻耕永遠屬于自己的土地或是看到蔥綠的麥苗和草場的時候,心里就無比快樂。在他的眼里,地里的花草也與別處的完全不同。從前他經過這里,地只是平常的地,現在卻與眾不同了。 帕霍姆快樂地過日子,本該事事稱心,只是農民們常來糟蹋他的莊稼和草場。他好言勸阻,但毫無效果,一會兒牧童把母牛趕到他的草場來了,一會兒吃夜草的馬又闖入了他的莊稼地。帕霍姆一遍遍把牲口趕走,原諒他們,沒有告那些人的狀。 最后他實在忍無可忍,就到鄉里去告狀。他以為,這都是由于農民的土地太少,誰也不是故意這樣做的。可他又想:“也不能放縱他們,這樣下去他們會把我的地糟蹋光的,得教訓一下他們。” 他借法庭教訓了老鄉一兩次,罰了一兩個人的款。街坊們漸漸地對他懷恨在心,有的時候還專門對他使壞。有人夜里鉆進他的小樹林,砍了……10棵小椴樹,帕霍姆從樹林里過的時候,發現那邊白晃晃的一片。他走過去一看,剝過皮的小樹干倒在地上,樹樁一個個地立著。間插著砍也罷了,還能留下幾棵,這個壞蛋卻砍了一片,全掃光了。帕霍姆大怒,心里想:“等我弄清楚是誰干的,看我收拾他。” 到底是誰呢?他想來想去,認為不是別人,肯定是謝苗。他跑到謝苗家去訪查,什么也沒有查出來,只吵了一架。帕霍姆卻更加肯定是謝苗干的。他就告了謝苗一狀。傳訊開庭審判,審了半天,被告被宣告無罪,因為沒有證據。帕霍姆更加生氣,同鄉長、法官也大吵了一架。 他說:“你們袒護竊賊,如果你們公正的話,就不應該為竊賊開脫。” 帕霍姆和法官和左鄰右舍的鄉親都吵了架。有人警告他,當心他的房子遭火焚。帕霍姆的地雖然大了,他的生活空間卻越來越小了。 不久又有消息說,許多人要遷居到新地方去。帕霍姆心想:“我沒有必要扔下自己的土地到別的地方去,如果有人從這兒遷走,我們倒能更寬松一點。我把他們的地弄過來,和自己的地連成一片,生活會更好一些,現在還不寬松。” 一天,帕霍姆在家坐著,有個路過的農民進了門。帕霍姆留他過夜,招待他吃飯,和他閑聊,問他從哪兒來。鄉下人說,他從伏爾加河下游來,在那里打工。你一句,我一句,鄉下人就說起許多人在往那邊遷移。還說人們遷居那兒以后,加入了村社,每人能分到……10俄畝土地。 “那兒的地可好啦,”他說,“種下黑麥以后,麥秸桿高得可以蓋過馬前,而長得那個稠呀,抓……5把就是一捆。” 他又說:“有個農民,窮得叮當響,空著手去的,現在已經有六匹馬、兩頭母牛了。” 帕霍姆的心動了。他想:“既然那兒能過得那么好,我干嗎擠在這兒受窮?我把土地、房屋都賣掉,到那里去用這些資金去另起爐灶。在這兒擠在一起,盡惹麻煩。不過我得親自去把情況打聽明白。” 他收拾好行裝,一到夏天就動身。先坐船順伏爾加河往下走,到達薩馬拉(城市名,1935年后改名為古比雪夫,省中心。 接著上岸步行……400多俄里就到達目的地。情況果真如此。那兒農民的地很多,每人分……10俄畝,村社歡迎新來的人參加。要是有錢,除了種份地,還可以買永遠的私地,想買多少買多少,最好的地才只要……3盧布一俄畝。 帕霍姆把情況打聽清楚以后,秋天回到家里,把房產和土地全部出賣,賣地還賺了錢,房屋和牲畜也賣掉了,退出了這個村社,等到開春后全家遷居到新地方去。 帕霍姆帶著家人來到新地方,申請加入一個大村的村社。 他請村里的父老們喝了酒,領取了各種證件,村社正式接納了全家。他家按五口人算分到……50俄畝耕地,地沒有連在一起,牧場是公用的。帕霍姆蓋了房子,買了牲口。如今單算他的份地就比以前多兩倍,而且土質肥沃,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十倍。飼料也有的是,養多少牲畜都可以。 開始帕霍姆忙于把家安頓下來,覺得一切都好;可日子一久,他又覺得地還是不夠。頭一年他在份地上種了小麥,收成很好。所以他想多種些,但是份地少,現有的地又不適合繼續播種。 當地人種小麥都是種一年兩年就閑著,讓它長草,只在休閑地和熟荒地上種。這種地要的人非常多,不可能人人有份,為此常常發生爭吵。那些殷實戶想自己種,困難戶卻把地轉租給商人,好弄些錢來交稅。帕霍姆想多種小麥。第二年他向一個商人租地,租期一年。他又種了一些小麥,收成很好。可是那塊地離村太遠,駕大車去大約走……15俄里。帕霍姆看到有的兼做點小買賣的農民有自己的私地和莊院,生活很富裕。他就想:“如果我也買點兒私地,建一所莊院,那才好呢!附近的東西全是自己的。” 于是他開始盤算買私地的事。 帕霍姆就這樣生活了三年。他租地種小麥,年年豐收,錢越存越多。他本來可以這樣舒服地過下去,可是他厭煩了,不愿意每年為租地的事去奔波,為地而爭奪:一聽說哪里有好地,農民們馬上飛也似的跑去,一下子搶個精光;要是沒租上,那就種不成。第三年,他同一個商人聯合向幾個農民租了一處牧場,而且已經翻耕過,哪知那幾個農民為這牧場打起官司來,耕地的活兒也白干了。” 要是這地是我自己的,”帕霍姆想道,“就不用求人,也不會出什么事了。” 于是帕霍姆到處打聽,上哪兒能買到永遠屬于自己的私地。 他遇見了一個農民,那人有……500俄畝地破了產,要賤價出賣。 帕霍姆和他談這筆生意,討價還價,最后雙方商定給……1500盧布,先交一半現錢。這事快要辦成了,不料有個過路的生意人到帕霍姆家門口歇息喂馬,便和主人一起喝茶聊天。那人說,他從遙遠的巴什基爾人聚居地(指烏拉爾山西南部別拉亞河流域地區。現為俄羅斯聯邦的一個自治共和國。來,在那邊買了……5000俄畝地,才花了……1000盧布。帕霍姆仔細詢問了一番。生意人說:“只要把那些老爺子們打點好就行,我花……100多盧布買些長袍、地毯送給他們,再加上一箱茶葉,請能喝酒的喝酒。最后……1俄畝地才花……20戈比就買下來了。” 生意人說著,把地契拿出來讓帕霍姆看,“地在河邊,整個草原上都蓋滿了青草。” 帕霍姆又問了一些問題。商人說:“那邊的地多得一年也走不完,都是巴什基爾人的。巴什基爾人像山羊一樣頭腦簡單,那地簡直等于免費奉送。” 帕霍姆問明白怎么個去法,剛送走商人就準備上路。他把家事交給妻子管,自己帶一個雇工動身了。跟商人說的一樣,他們先進城買了一箱茶葉、一些酒,以及其他禮品。走了大約……500俄里,第七天來到巴什基爾人聚居地。一切都和商人說的一樣。巴什基爾人住在草原上用氈子搭的帳篷里,挨著一條河。 他們不種地,也不吃面包。草原上放牧著羊群和馬群。馬駒拴在帳篷后面。當地人一天兩次把母馬趕來喂馬駒奶吃。他們擠馬奶,釀馬奶酒。女人負責攪拌馬奶酒,做干酪。男人就知道喝馬奶酒,喝茶,吃羊肉,吹笛子。他們吃得胖胖的,樂呵呵的,整個夏天不所事事。這里的人完全沒有文化,不懂俄語,但和藹可親。 他們一發現帕霍姆,就從帳篷里出來,把他團團圍住,找來了一個翻譯。帕霍姆對翻譯說,他是來看地的。當地人聽了很快活,拉住他的手,把他請進了一個華麗的帳篷,讓他坐在氈毯上,墊著羽絨靠枕,人們圍著他坐下,請他喝茶,喝馬奶酒。他們還宰了一只羊,請他吃羊肉。帕霍姆從大馬車上取來禮品,分送給在場的巴什基爾人。巴什基爾人很開心,互相嘰哩呱啦地交談了一陣,然后叫翻譯轉達。 “他們叫我告訴你,”翻譯說,“他們喜歡你,我們的習俗是要想方設法讓客人高興,接了禮得回報。你送了禮品給我們,現在請你說,你想要我們的什么,我們就送給你。” “我喜歡你們的土地,”帕霍姆說,“我們那邊地少,而且都種完了。你們這里的地又多又好,這樣好的地我從未見過。” 翻譯轉達了他的話。當地人又交談了一陣。帕霍姆不知道他們說什么,但是看得出,他們很高興,又是叫嚷又是笑。最后他們安靜下來,望著帕霍姆。翻譯說:“他們讓我告訴你,為了回報你的好意,你要多少土地,他們就愿意給你多少。你只要用手指一指,那就是你的了。” 他們又交談了一陣,像是起了爭論。帕霍姆問,他們爭執什么。翻譯說:“有些人說,地的事得先請事頭人,他不在場不行。另外一些人說,他不在場也可以。” 巴什基爾人正在爭執不休的時候,突然來了一個頭戴狐皮帽的人。人們都閉上嘴,站起身來。翻譯說:“這就是頭人。” 帕霍姆立刻拿出一件最好的長袍送給頭人,外加……5磅茶葉。 頭人接了禮品,在首席坐下。當地人便七嘴八舌地對他嘰咕了一陣。頭人聽了一會兒,點了點頭,要大家安靜,接著用俄語對帕霍姆說:“好吧,你喜歡哪兒就拿去好了,地多得很。” 帕霍姆想:“我怎樣才能把我想要的地弄到手呢?得設法定下來。否則的話,現在說’歸你’,以后又收回去。” “謝謝你們的好意,”他說,“你們的地很多,我只要一點。可我想知道,哪塊地是我的,總得測量一下,定下來吧?不然,人的生死由上帝作主,你們這些好人把地給了我,以后你們的后代也許要收回哩。” “你說的不錯,”頭人說,“能定下來。” 帕霍姆就說:“我聽說有個生意人到你們這兒來過。你們也給了他一些地,雙方還立了一份地契。你們也這樣給我辦好了。” “這些都能辦,”他說,“這兒有一個文書,叫他跟你進城一趟,蓋上一切印鑒。” “價錢是多少呢?”帕霍姆問。 帕霍姆不懂。他說:“一天,這是什么尺子?一天是多少俄畝?” “這我們可不知道,”頭人說,“我們是按天賣地的。你一天能繞完多少地,那些地就歸你,價錢是……1000盧布。” “一天繞下來,那地可多啦!” “都是你的!”他說,“但有個條件,要是你在一天之內不能繞回到出發處,你的錢就白丟了。” “那么我走過的地方如何去做記號?” “我們到你挑中的地方站著,你繞地轉一圈,拿一把鐵鍬,想在什么地方做記號就在那兒做一個記號,在拐彎處挖一個坑,把草皮堆進去,將來我們要從一個坑到另一個坑扶著犁走一遍。 你想繞多大圈就繞多大,可是日落前一定要回到原來出發之處。 你圈起來的地都歸你。” 帕霍姆聽了,高興極了。雙方談好,明兒一大早去圈地。大家又聊了一陣,繼續喝馬奶酒,吃羊肉,喝茶。天黑了。當地人安排帕霍姆在羽絨褥子上睡覺,說好第二天天一亮就集合,日出前就開始走。然后才各自散去。 帕霍姆躺在羽絨褥子上無法入睡,心里老想著土地的事。 “我要買下一大片,”他想,“我一天能走……50俄里呢。現在是白天最長的季節。50俄里繞成一個圈是多大的一片地啊!差一點兒的地我就賣掉,或者租給農民種。好地我自己種,買兩頭公牛來拉犁,雇兩個長工干活。我只種……50俄畝,其余的做草場養牲口。” 帕霍姆一夜沒睡著,天快亮的時候才打了一個盹兒。他剛一睡著就做夢,夢見他就在這個帳篷里躺著,聽見外面有人狂笑。他想看看是誰在笑,便起身走出帳篷。一看,原來是那個巴什基爾人的頭人坐在帳篷前面哈哈大笑。他走上前去問:“你笑什么?” 卻發現那人不是巴什基爾人的頭人,而是前不久路過他家,跟他談起土地的事的那個生意人。他剛張口問商人:“你早就在這里了嗎?” 那人已經不是商人,而是那個路過他的老家,往伏爾加河下游走的鄉下人。帕霍姆再一看,也不是那個鄉下人,而是一個頭上長著獸角,腳下生著獸蹄的魔鬼,是這個魔鬼坐在那兒捧腹大笑,而魔鬼的面前躺著一個人,赤著雙腳,身穿一套農民的衣服。帕霍姆打量了一番以后,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,而且就是他自己。帕霍姆嚇出一身冷汗,醒了過來。他琢磨道:“一個人什么夢不做啊!” 回頭一看,從開著的門口望去,東方漸漸泛白,天快亮了。” 得把他們叫醒,該走了。” 他想。他爬起來,叫醒了睡在大馬車上的雇工,叫他套車,接著又去叫巴什基爾人。 “是時候了,”他說,“到草原上量地去吧。” 當地人紛紛起來,聚集在一起,頭人也來了。他們又開始喝馬奶酒,還要請帕霍姆喝茶,可是帕霍姆等不下去了。 “說走就走吧,”他說,“是時候了。” 巴什基爾人來齊了,有的騎馬,有的坐大馬車,動身了。 帕霍姆和他的雇工坐在自己的車上,還帶了一把鐵鍬。他們來到草原上的時候,朝霞已經染紅了天邊。爬上一個小崗,按當地人的稱呼叫”土頂”大家才下車下馬,聚集在一起。頭人走到帕霍姆面前,用手指著,說:“看,你的眼睛能望得到的土地都是我們的。任你挑選。” 帕霍姆眼紅極了:眼前的土地都是熟荒地,像手掌一樣平坦,黑得像鴉片膏脂,低洼之處雜草叢生,長得齊胸高。 頭人把狐皮帽子摘下來擱在地上,說:“這就是標記。你從這里出發,再回到這里來,你圈的地就歸你了。” 帕霍姆把錢取出來放在帽子上,脫下呢袍,只穿一件腰部帶褶的上衣,緊了緊腰帶,把一小袋面包揣在懷里,把水壺掛在腰帶上,拉了拉靴筒,從雇工手里接過鐵鍬,一切收拾停當。 他思索了片刻,不知該往哪方走,處處都是好地啊。最后他想:“我朝日出的方向走就是。” 所以他面向東方站著,活動了一下身子,等待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。他想:“我千萬要抓緊時間,趁天氣涼快好走路。” 太陽才從天邊露出臉來,帕霍姆就扛起鐵鍬朝草原走去了。 帕霍姆開始走得不緊不慢。走了一俄里左右,他停住腳步,挖了一個坑,把草皮堆了個堆,讓人更好看見。接著他繼續向前走,現在他的筋骨活動開了,便加快了步伐。走了一陣以后,又刨了個坑。 帕霍姆回頭望了望。小“土頂”在陽光下能看得清清楚楚,上面站了很多人,大馬車的輪子閃映出光芒。帕霍姆算他差不多走了……5俄里。這時,身子暖和起來了,他脫掉上衣,搭在肩頭,繼續往前走。大約又走了五六俄里,他感到身上熱了,看看太陽,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候。 “一氣路(這是農民的土話。農民駕馬耕地時,不用歇氣能耕完的面積。過了一氣路,就要讓牲口休息一下,喂飽牲口后,再繼續耕地。已經走完了,”帕霍姆在心中算計著,“一天要歇四氣,這會兒轉去還早,等我把靴子脫掉。他坐下,把靴子脫了,別在腰間,繼續往前走。現在走起來輕松了不少。 他想:“我再走五六俄里就往左拐。這地方太好了,不要可惜。真是越走越好啊。” 他又向前走去。等他回頭看的時候,“土頂”只依稀可辨了,人像螞蟻一般,黑糊糊的,還有個東西在隱隱閃光。 “嘿,我朝這個方向走得夠遠的了,”帕霍姆想,“得拐彎了。而且,我出了一身汗,渴得很。” 他停下來,刨了一個大一點的坑,把草皮堆在坑里,解下水壺,喝足了水,往左轉九十度。他不停地走著,這里的草十分茂盛,真是熱極了。 帕霍姆有些累了,他看了看太陽,已是中午時分。他想:“我該休息休息了。” 于是他再次停了下來,坐在地上,吃了些面包,喝了點兒水,但是沒有躺下,怕躺下會睡著。他歇了不多一會兒,又爬起身來向前走。由于吃了東西,添了力氣,走起來輕松多了。只是天氣太熱,十分困倦,但他仍不停地走著,心想:忍耐一時,享用一世。 他往這個方向又走了很遠,正想再向左轉,即發現眼前是一片潮濕的洼地,不要可惜。他想:“在這兒種植亞麻一定長得好。” 就又繼續向前走去。走完這片洼地,他在那兒挖了一個坑,第三次拐了彎。帕霍姆看了看“土頂”兒,那里蒙上了一層熱氣,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空氣中晃動,“土頂”上的人們被蒸氣所遮掩,幾乎看不清。他們差不多在……15俄里以外。帕霍姆想:“那兩邊已經很長,這一邊必須短一些。” 他走第三邊的時候加快了步伐。等他抬頭望一望太陽,已經到吃午茶的時辰,而他在第三邊才走了兩俄里。第四邊還有……15俄里。 “壞了,”他想,“就算是斜插過去,我得走直路往回趕。就要這么多算了,已經夠多的了。” 帕霍姆立刻挖一個坑,取直路朝小土崗走去。 帕霍姆徑直朝土崗走去。他開始感到吃力起來,身上汗透了,沒穿靴子走路,兩只腳被劃破好多處,兩腿發軟。他很想停下來歇一下,但是不能,怕日落前回不到終點。太陽不等人,越來越低。 “唉,”他想,“我也許做錯了,要得太多?如果趕不回去,怎么辦?” 他看了看前方的土崗,又看了看太陽,離終點還很遠,而太陽已經快到天邊了。 帕霍姆繼續這樣向前走,雖然他覺得十分吃力,但是還在不斷地加快腳步。他走著,走著,離終點還很遠,于是他小跑起來。他丟掉了上衣、長統靴子、水壺、帽子,只帶著那把鐵鍬 “唉!”他想,“我太貪心,把事情全搞亂了,日落前肯定跑不到。” 由于害怕跑不到,他更加喘不過氣來。 帕霍姆繼續往前跑,襯衫和褲子都被汗水浸透,貼在身上,嘴干得發澀,胸膛里仿佛在拉風箱,心跳得像一把小錘子在敲擊,兩腿已經麻木。帕霍姆害怕起來,心想:“可別累死啊。” 他害怕死,可又不想停步。 “我已經跑了這么多路,現在要是停下來,人家準會叫我傻瓜。” 他一路不停地跑啊跑,漸漸接近終點,甚至聽見當地人在對他喊叫的聲音了。他們的呼喊聲使他心中的火焰燃燒得越發旺盛。他拚出最后一點力氣向前方跑去。太陽已經落到了天邊,落進霧氣中,變得又大又紅,紅得像一團血,馬上就要沉下去了。太陽離地平線很近,終點也不遠了。帕霍姆已經看見土崗上的人在沖他揮手,催他趕緊跑。他又看見地上的狐皮帽子和帽子上的線,看見頭人坐在地上,兩手捧著肚子。于是,帕霍姆想起昨夜的夢,心里想:“地是夠好的,但不曉得上帝讓不讓我來這兒住。唉,我害了自己,我跑不到了。” 帕霍姆看看太陽,太陽已經接觸到地平線,而且開始下墜,形成一個彎弓的樣子。他使出最后的力氣向前沖去,兩腳好不容易跟上,使身體不至于撲倒。當他跑到土崗子跟前的時候,天色忽然暗下來。他抬眼一看,太陽落下去了。他驚叫一聲,心想:“我的辛苦都白費了。” 他想停下來,卻聽見巴什基爾人還在喊叫,他突然想明白了:他現在在低處,便覺得太陽落下去了,從那個“土頂”上看,太陽還沒有沉下去呢。他憋足一口氣,沖上土崗,上面還挺亮。他一上去就看到那頂帽子,帽子前面坐著頭人,頭人正在哈哈大笑呢!帕霍姆又記起他的夢,啊呀叫了一聲,兩腿一軟,撲倒在地,兩手伸出去摸著了帽子。 “啊哈,好樣的!”頭人喊了起來,“你得到一大片土地了!” 帕霍姆的雇工跑過去,想扶他起來,而他口吐鮮血,躺在地上,已經死了。 雇工拾起鐵鍬,給帕霍姆挖了一個墓穴把他掩埋了。墓穴有……3俄尺長,剛好放下他的尸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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