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]() |
| 網站首頁 | 睡前故事 | 童話故事 | 校園故事 | 勵志故事 | 民間故事 | 成語故事 | 笑話故事 | 經典故事 | | ||
![]() |
||
|
||
|
|||||
刀鞘之上盛開的花朵 | |||||
作者:佚名 經典故事來源:本站原創 點擊數: 更新時間:2024/9/29 ![]() |
|||||
刀鞘之上盛開的花朵從我有影象起,他就是一個帶著巨大光環的瘋子。可所有人都用艷羨的目光看著我說:“看,你有一個多偉大的爸爸。” 我知道的只是,童年的每一天都是空蕩蕩的。豪華的大房子中一切應有盡有,唯獨沒有父愛。 稍微大一點過后,在他僅有的頻頻回家的夜晚,我聽到他和媽媽猛烈的爭吵。他在臥室大聲咆哮,獅子(lion)一樣撲已往揪住她的頭發,他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,手勁一下比一下更用力,到最終,消瘦的媽媽變成為一個沒有生命力的布袋子,癱在地上。巨大的恐懼感像窗外的黑夜,一會兒蔓延得沒了邊際。我連滾帶爬地下樓,第一次拿起電話報警。 十分鐘后,門鈴響了。我匍匐在樓梯拐角,看到他鎮靜地跑下來,知道門外是警察的時候,他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,微笑,開門。 “什么事兒都沒有。”他規復了常常在電視上接受采訪時那溫文爾雅的樣子。 警察詫異地環顧,就要轉身而去的瞬間,我猛然從樓梯處沖了出來。 謠言被揭穿,在他扭曲變形的目光中,媽媽被警察送進了醫院,我自始至終一向緊緊抓住一個老警察的手,不,我再也不要回那個家。 而他,對我沒有涓滴的在意,他從來都沒有想過,媽媽躺在床上遍體鱗傷,他的閨女(daughter)將由誰來照顧。 那種被拋棄的絕望感,像是一只巨大的手,牢牢地攫住我。我巴不得自己是一把血淋淋的刀,直直地刺中他的心臟。讓他疼,看著他一滴滴流血,讓他知道,被傷害被輕視被拋棄的孤單和凄冷。 可我的力量還壯大不到成為一把刀。 但我依然成功刺中了他的心臟。這個將光環當生命般珍愛的男人,在我一次又一次對著記者講出那些細節的時候,震動恐慌承認,但再華麗的謠言都無法抵御一個孩子的血淚控訴。 他一步步精心堆砌起來的榮譽之塔嘩然墜落,媽媽傷愈出院,雖然她沒有同我一路站出來控訴,可他已然狼(wolf)狽不堪。 離婚,沒有別的選擇了。法庭判決他為家暴付出慘重代價時,他的目光直直地望過來,我驚慌地撲到媽媽的度量里,我畏懼,畏懼這個男人眼睛中飛出無數把可以將我殺死的刀子(knife)。 他一定恨死我了。 為了遠離這份恨,我和媽媽搬到另一座城市。 日復一日地長大,在嶄新的學校和同學面前,我盡力躲避任何人關于身世的追問。實在躲避不了,就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搪塞:“我爸爸早就過世了。”追問的人立即同情地噤聲。 為了給壓抑低沉的生活增加點色彩,我在出租房子的天臺上,種了大片向日葵。秋天還沒有來到,金燦燦的向日葵就開始揚著笑臉追逐太陽的光芒,我奔跑去喊媽媽過來看時,卻看見她一個人拿著一張報紙在房間里落淚。 報紙里,有條關于他的新聞。 媽媽淚眼婆娑地看著我:“他現在落難了,你看一看這段文字,說得多讓人心酸。” 媽媽難道忘記了他強加給我們的所有痛苦和折磨么,當初,為了成功,他在不愛她的狀況下,勇猛示愛、不依不饒,為的不過是姥爺的權勢。之后,他果然得到了一切,按說對媽媽該有感恩之心。可伴伴隨著姥爺的去世,這個男人露出了最卑鄙的嘴臉。 他曾不止一次悍然宣稱:“這輩子,我任何人都不愛,除了成功和榮耀。” 剛開始,我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男人偶爾自豪的妄語,可當我親眼看到,病危的爺爺在醫院里努力撐住一口氣等他返來,卻被他輕飄飄的一句“我來不及趕回去”就給打發掉時,我有點相信了。 爺爺去世過后,他到底是返來了,可從頭到尾一向在應酬。他是場面上的成功男人,一場喪父之痛,就那樣滑稽地演變成為打通干系網的平臺。他面無表情地搖頭,一轉身,慘白的月光下,看到爺爺的詬誶遺像,眉梢微微一皺,目光中不慎流露的嚴寒,讓我悚然一驚。 那絕對不是一個兒子看亡父的眼光。 盡管早就知道他同爺爺不睦,但這一幕,依然讓我無法釋懷。現在,媽媽放在茶幾上的報紙,有他斑白頭發的照片,筆挺的西裝還在,可眉宇間的落魄卻抵御不住了。 新聞的標題很狗血:一代名士轉而沉寂成灰,再難展歡顏。 他投資的生意,全面崩盤。他掌控的江山,被人魚肉。他成為徹底的孤家寡人。記者八卦,憑空爆料,稱他無數個黑夜徜徉在生死邊緣。媽媽的眉梢皺成為一個死結,她訥訥地望著我:“他再怎么說,也依然你爸。” 我一把撕碎了那張報紙,她難道這么快就忘記了身上的傷痕! 媽媽辯解:“都十多年的事兒了,仔細想想,他也是真的可憐。” 媽媽似乎想說更多,我卻沒有耐心聽一句。這個人,從離開的那一刻,就徹底完全地被屏蔽出了我的世界。 沒有人知道,他毀的不只是我的童年。馬上就要30歲了,我依然無法開始任何一段愛情。熟悉林玉生過后,他對這種恐懼感親近的心理給出了一個很科學的注釋:“一個從小沒有同爸爸創建親密信賴干系的女性,長大過后會很難相信愛情。” 那一刻,我眼前閃過他冷漠的背影、媽媽撕心裂肺的哭泣,以及他看爺爺遺像那嫌惡的眼光。這個男人,他毀掉了我對愛、對情感溫度的向往和憧憬。 我比10歲之前更恨他。 幸虧另有林玉生,這個英俊的心理學博士從我的心理治療師漸次發展為靈魂上的知己,當他終于鼓足勇氣托舉鉆戒和玫瑰來求婚時,我悲喜交加、痛哭失聲。 其實,我還沒有勇氣開始一段愛情。可林玉生的話錐子一樣扎到我的心里:“人生充滿種種未知和變數,如果因為萬分之一傷害的可能就拒絕愛,那是不是一件因噎廢食的蠢事?” 我不想做一個因噎廢食的傻瓜,所以,最終的最終,依然答應了林玉生。 婚禮排上議事日程過后,我發現媽媽和林玉生總是偷偷商量著什么。我以為他們是在合資營造某種驚喜,卻不想,試穿婚紗的下午,林玉生當著媽媽的面,將一張大紅的請柬推到了我的面前。 只看了一眼,我就像被蝎子(scorpion)蜇了一樣跳開去。 那上面,赫然寫著那個我一輩子都不愿意再看到的人的名字。 “不,我的爸爸,已經死了。”我固執地用婚紗塞住耳朵,不聽林玉生的勸解,更不聽媽媽的請求。 不過,他們的聲音,依然落進了我的耳鼓里。我說什么也沒想到,身上這件圣潔的婚紗,竟是他出錢定制的。知道真相那一刻,我死命撕扯華麗的婚紗,像是受了某種無法忍受的屈辱和玷污。 媽媽流著淚抱住我:“傻瓜,這么多年了,媽媽都學會了放下,你怎么還放不下。” 林玉生用力安撫失控的我:“親愛的,學不會放下和寬容,我們怎么保證以后的幸福和長久?” 他出現在我婚禮的前一天,第一眼,我竟然沒有認出這個矮小的男人就是我的爸爸。十幾年不見,他從一個矮小的須眉變成為和我等高的老頭。他看到我的瞬間,眼光瑟縮躲閃,臉上是欲喜又悲的愧疚。 我沒有給他機會懺悔,倒是媽媽,恩仇泯盡,無聲地給他下了一碗面。吃過面,他識趣地在客廳一時的小床上睡下。夜半去洗手間,模糊中我忘記了他也在,從臥室出來,慘白的月光下,躺在床上的他,讓我驀然一怔。 那一刻的畫面,像極了十幾年前爺爺去世的那一晚。我瞥向他,眼光中不自發泛出的嫌惡,令自己悚然震動。 我一向記恨著他,卻從沒想到,令我最鄙視最心寒的那一幕,也延續到了我的血脈中。 那一刻,我慶幸自己的身邊,沒有任何人。也就在那個剎那,我驀然懂得了林玉生和媽媽的苦心。 他們希望看到的息爭,其實不只是我和他,更是我和自己、和已往、和未來的息爭。 誠如林玉生所說,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,但上天只能注定悲劇的開始,作為當事人,是持續延續悲劇,依然用寬容來更改劇情,才真正決定了我們此生的幸或不幸。 夜深露重,我艱巨向他走去,撿起跌落在床下的被子,輕輕搭在他身上。 西方有那樣的哲語,如果一把刀永遠無法拔出,那就在刀鞘上撒播種子,總有一日,怒放的鮮花會掩蓋累累傷痕。 我期待,爸爸埋在我心里的那把刀,有朝一日,也會在刀鞘之上盛開鮮花。 |
|||||
經典故事錄入:admin 責任編輯:admin | |||||
| 設為首頁 | 加入收藏 | 聯系站長 | 友情鏈接 | 版權申明 | 網站公告 | 管理登錄 | | |||
|